遭遇“至暗时刻”的东南亚旅游业，何时才能迎来曙光

(文/本刊记者 黄昀昀)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之下，东南亚各国纷纷实施封锁政策，旅游业遭遇“至暗时刻”。各国虽曾屡屡尝试放宽旅游管制，但疫情的反复又使这扇大门在开与关之间徘徊。近期，随着疫情形势整体趋缓、疫苗接种工作逐渐铺开，不少国家也再次开始酝酿起开放国际旅游的计划。

为重振旅游，各国如何出招？

提到东南亚旅游胜地，泰国必然榜上有名。然而根据泰国旅游局发布的数据，2019年泰国旅游业收入为3.02万亿泰铢，2020年骤降至80亿泰铢。除了疫情本身使人却步外，长达14天的隔离期也是“劝退”许多境外游客的一大因素。

2021年初，为救旅游业于颓势、吸引国际游客，泰国政府灵活调整隔离方式，推出“高尔夫隔离”“海岛别墅隔离”“游艇隔离”等服务，让游客隔离、休闲两不误。以“海岛别墅隔离”为例，2021年2月21日，首批59名选择该模式的游客入住普吉府指定酒店。在隔离期间，这些游客可在指定的海岛酒店别墅房型内进行半自由式隔离。

泰国普吉府府尹纳容称：“这一模式的成功实施表明普吉府有能力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迎接更多游客回归，接下来会将这一模式继续进行推广。”据他介绍，当前有多家酒店表达希望加入这一模式的意愿，在经过泰国卫生部门的考察与批准之后即有望加入。

“旅行泡泡”在疫情中受到热议，它指的是处在同一“气泡”的国家或地区组成一张旅行网络，人员可在一定条件下实现往来。自马来西亚政府实施第二轮行动管制令以来，该国单日确诊病例有所下降。主管马来西亚防疫事务的国防部高级部长依斯迈沙比里表示，政府在听取旅游部提出受管制行动的国内“旅行泡泡”建议后，决定2021年3月10日起，允许马来西亚国内实行复苏式行动管制令（RMCO）的州属之间进行跨州旅行。旅行人员能报名参加旅行社并随团旅行，但旅行社的行程须获得警方批准，只限往返RMCO地区的旅游景点。

“旅行泡泡”也被新加坡和澳大利亚纳入考虑范围中。澳大利亚副总理迈克尔·麦考马克说：“我们目前正在与新加坡合作，可能会在7月推出‘旅行泡泡’。”据《悉尼先驱晨报》报道，这项计划将允许已接种疫苗的澳大利亚公民和新加坡公民在入境对方国家时，无需接受隔离。

旅游业作为拉动东南亚经济发展的一辆“马车”，其复苏进程备受瞩目。2019年，泰国旅游收入为1.91万亿美元，位居世界第四。马来西亚旅游业也表现亮眼，其收入占据国民生产总值（GDP）的15.9％。菲律宾旅游业更是对GDP有着25.3％的贡献率。虽然无法实现一步到位的开放，但各国步步调整相关政策、措施的举动依然能使人感受到他们复兴旅游业的迫切心情。

“疫苗护照”可行吗？

提振旅游业势在必行，加上东南亚逐渐铺开的全民接种疫苗计划，一种全新的工具有望应运而生，那就是“疫苗护照”。

什么是“疫苗护照”？在内容上，它记录的是旅行者接种新冠疫苗的相关信息与核酸病毒检测的结果等。在形式上，“疫苗护照”依托信息技术，采用电子化方式展示。它主要用于旅行者赴他国旅游、就业时，享受免检测、隔离政策等。

东南亚各国对“疫苗护照”是何态度？总体来说，因东南亚疫情防控形势和国家领导人考量的不同，各国对此还存在不同意见。其中，新加坡和泰国的态度显得较为积极。2021年1月29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表示，各国应合作制定一套标准化且牢靠的系统，以核查访客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和疫苗接种记录的真实性，以便恢复国际旅行。2021年2月末，他透露新加坡正在与有意愿的国家商讨互认新冠疫苗接种证明事宜。

泰国方面，2021年3月13日，其公共卫生部官员欧帕斯透露，泰国正计划与已开始疫苗接种计划的低风险国家达成“疫苗护照”双边协议，称“‘疫苗护照’计划将在3个月内成型。”

对此，马来西亚、越南的反应却有所不同。马来西亚国防部高级部长依斯迈沙比里表示，该国大致要到2021年底才能完成全民接种疫苗计划，现在讨论开放边境的问题还为时尚早，目前，马来西亚还在向世界卫生组织协商“疫苗护照”的详情。

越南卫生部预防卫生局原局长阮辉俄表示：“初步研究的疫苗效果是基于理论，实际效果可能会因为接种技术而降低。因此，即便已接种人群传染他人的概率降低，但仍存在传染风险。”他认为越南在实施“疫苗护照”之前，须再做进一步的科学研究。

推进“疫苗护照”，难在哪？首先是该“护照”尚难以建立全球互认机制。目前世界各国对“疫苗护照”并未达成统一的认定标准，也没有建立共通的信息系统。因此耶鲁大学全球健康政策与经济学副教授陈希认为，目前国家间和区域间先进行互认是最有可能的。另外，始终处于动态变化的疫情对全球互认来说，也是一大挑战。

其次是疫苗分配不均带来的局限。在国际上，与欠发达的国家相比，财力和科研实力相对雄厚的国家将率先持有大量“疫苗护照”，这或将造成各国人员流动的不平衡。在各国内部，都有一部分人基于种种原因无法接种疫苗，这意味着他们只能守于本国或本地。

距离旅游业回暖，还有多久？

对于在疫情中挣扎的旅游从业者来说，行业何时再次焕发生机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亚太旅游协会(PATA)发布的《2021-2023年亚太游客预测》显示，2021年~2023年，亚太地区的国际游客抵达人数，预计增长情况将呈现脆弱与不均匀的状态，大致到2023年都无法恢复至2019年的水平。其中，东南亚的恢复速度几乎是最慢的。经济学人智库调查报告也给出了相似的推测。

PATA首席执行官马里奥·哈迪(Mario Hardy)博士表示，疫情给旅游业上的最严肃一课即所有情况都可能快速改变。因此后续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疫情状态，以及对应的管理措施。另外，他提示称，本土旅游是该行业复兴的关键，国内游客将在很大程度上填补国际游客的空白。

根据中国新闻网的报道，全球游客调查显示，多数准备旅行的游客希望从国内开始，安全问题在决定旅游目的地时发挥着关键作用。越南、新加坡、泰国等国都曾大力通过补贴住宿和交通、旅游电子代金券、折扣航班等方式刺激本土旅游。柬埔寨旅游部也推出一系列优惠措施和振兴战略，同时就“柬埔寨担任2022年东盟旅游论坛的东道国”准备举行官方宣布仪式。从旅游类型来看，世界旅游组织报告预计，根据过往危机的经验，休闲旅游(尤其是探亲访友为目的的出游)的复苏步伐预计将快于商务旅行。

哪些国家较有可能走在开放国际旅游前列，这又需要怎样的条件？在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周士新看来，泰国和马来西亚人口较少，疫情控制情况相对乐观，因此对这两个国家持有较强的信心。他表示，满足开放的条件一般有三个，即绝对发病数较少、暴发频率低、当地预防和治疗能力强。而率先开放经贸人员的往来，可以作为恢复开放旅游的试金石。